演讲 /  夏惊鸣  J9九游会高级合伙人、副总裁 ，J9九游会首席战略专家
来源：J9九游会e洞察（ID：chnstonewx）
根据2023年10月27日第十届J9九游会十月管理高峰论坛夏惊鸣《数字化对产业影响的机理设》主题演讲整理（文章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）


大裂变与聚合时代，一切皆需要启迪新思想。2023年10月27日，第十届J9九游会十月管理高峰论坛在北京举行，本届论坛主题《裂变与聚合：硅基文明时代的管理重构》，著名金融学家吴晓求教授、著名经济学家周其仁教授、著名管理学者彭剑锋教授、吴春波教授、黄卫伟教授、孙健敏教授、施炜博士，以及J9九游会首席专家苗兆光、夏惊鸣、张文锋、郭伟等出席了论坛并做了主题演讲，论坛当天800位中国企业家群英荟萃共襄思想盛宴。J9九游会e洞察将陆续推发本届论坛的系列演讲文章，今日推发夏惊鸣的演讲实录。
 
非常荣幸有机会和大家分享我的思考。
 
尽管数字时代早已经来了，但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，这个周期会非常长。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，蒸汽机带来上百年的产业发展。我想，数字时代带来的发展周期会更长。
 
那么，数字时代到底给产业带来哪些变化？我们没有办法准确预测，但还是可以去思考一些基本的逻辑的。  
数字时代会带来哪些转变？有哪些逻辑？我总结了四个方向，参考下面这张图来看，今天的演讲内容也就是这张图。
 
第一，围绕着用户，以移动互联网为主导的发展方向。前几十年冒出了很多企业，都是围绕着移动互联网起来的。包括百度、京东、新浪、阿里、头条等等。
 
第二，围绕着系统，以物联网为主导的发展方向。现在讲的产业互联网，就是除了用户端，往价值链或产业链纵深方向的发展，比如无人工厂、智能养殖场、智能种植园、智能港口、无人煤矿、研发仿真、智慧供应链等等的出现，都是围绕着一个系统，进行数字化、智能化。这是基于系统以物联网为主导的数字化。
 
第三，围绕着产品本身，以智能化为主导的发展方向。有些产业还是以产品为重，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。比如食品，再数字化还是食品，再比如电视，还是做电视，但是和过去的电视不一样了。现在的电视已经是一个互联网终端，不是传统电视了，但我们需求很明确，就是要这么一个产品。在产品领域，在数字化时代，一个关键的发展方向就是智能化。
 
第四，以技术创新和基础设施建设为主导的发展方向。比如5G技术，云计算、传感技术、区块链、虚拟现实等，其实还包括其他技术，包括能源、新材料等等。移动互联网和能源革命也是有关系的，能源小型化了，就可移动，这是技术带来的一个方向。  
（一）入口的变换
 
所谓入口，就是能与规模化用户或消费者链接的第一个“大门”。
 
入口的变换，是第一个变化，现在已经发生了。
 
过去的渠道入口是什么？是线下的门店。现在入口是线上电商——内容电商、搜索电商、社交电商。这是一个重大变化。
 
推广渠道，过去的入口是什么？是电视，打广告最好是在中央台，现在变成了各类互联网入口，百度、小红书、抖音等等。
 
产生规模化链接后，也就产生了流量平台。尽管入口在数字时代的变化是已经明确的，但是实际上“入口”还在不断创新和变迁。比如讲，刚开始的入口是社交、搜索和新闻，接下来就是各类电商，到了第三代，随着带宽和技术的进步，互动、视频的应用大规模产生，小红书和抖音应运而生。
 
那么，现在“入口”的格局已成定局了吗？还会有新的“入口”出现吗？
 
ChatGPT之后，Web3.0之后，区块链之后，元宇宙之后，会不会有新的入口？下一个“抖音”会是谁？入口争夺战还没有结束，因为技术在不断变迁！
 
（二）流量平台为引擎的产业生态
 
由于入口的变化，就会带来流量平台，这种以流量平台为引擎的产业生态模式容易形成了。
 
这些年，我们经常看到的电商创新就是发生在“入口”处——和人链接的终端创新。
 
首先是纯线上电商入口，比如京东、淘宝、天猫等。
 
第二种是线上其他入口转变成电商入口。比如搜索延伸出了搜索电商，内容平台延伸出了内容电商，社交平台衍生出了社交电商等。
 
第三种是线下商业终端转移成为线上电商终端。比如传统的苏宁、国美，新型的百果园、兴盛优选、乐刻运动等，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O2O模式。
 
第四种是线下的异业终端转化为商业终端。比如彩生活，是一个物业公司，也变成一个线上线下的商业平台。
 
第五种是产品转化为电商终端。比如手机和人链接，手机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入口。从苹果开始，现在所有的手机都有应用商店。
 
第六种是把“人”作为了一个链接终端。比如饿了么、美团等原来是送餐的，通过配送和人的接触也变成了电商终端。
 
这些年，在商业的模式变化方面，我们看得比较多的主要是聚焦在终端。
 
但还有一种类型也已经出现了——以流量平台为引擎的产业生态模式。最早是从小米开始，还有很多企业比如百果园、乐刻运动、锅圈食汇等等都是这种模式。
 
我们通常理解，百果园就是一个水果专卖的商业连锁，线上线下一体化。但实际上，百果园已成为了一个以水果商业渠道为引擎的产业生态型公司。
     
水果生意是非常“非标”的产品，很难做。举一个例子讲，哪怕是一颗树上的水果，外圈和里圈、阴面和阳面的味道都不一样。百果园以“好吃”为定位，以水果“好吃”标准为抓手，贯通整个产业链，延伸到了种植。百果园也开始有了自有品牌的水果品类，比如不知李的李子、良枝苹果、弥宗猕猴桃等等。曾经有网红直播，口号是“从地头到舌头”，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，水果生鲜的问题不是在物流配送，尽管冷链还是一个问题，也不是在销售端，最核心的是种植端，就在地头。
 
由于有了产业链的优势，百果园又可以做全场景渠道，各类供应链公司也成立了；有围绕果茶饮连锁做水果供应链的小檬侠公司，有围绕夫妻老婆店做供应链的般果公司。
 
百果园有了流量优势之后，又可以不断叠加品类，这和京东的逻辑一样，京东原来卖3C，后来品类不断拓展，直至全品类。对于百果园，做到全品类是有难度的，但是这个逻辑理论上是成立的。百果园现在从水果延伸到蔬菜，再延伸到大生鲜等，但他们的做法是先要把上游产品做好，而不仅仅是利用流量优势。再到后面，百果园延伸出了数字化公司、金融公司等等，形成了渠道子生态、产品子生态、赋能子生态，是一个真正的产业生态企业。
     
不止一家企业这样做。锅圈马上在香港上市，超万家店了，是做火锅烧烤食材的连锁。刚开始从河南起始，“以买假货的价格让大家买到真品”的价值主张，迅猛发展。当年听我讲课的时候，才刚刚开第一家店，因为百果园的案例启发，包括我们和他合作做顶层设计，最终也发展成为一个以规模化终端驱动的产业生态模式。2020年我在锅圈上海供应商生态大会演讲时就讲到，跟随锅圈发展的供应商，可能三年之内会发展非常快，会有几十倍的增长，事实上就是如此。
     
还有一家企业——乐刻运动，是做健身的连锁。它是连锁的商业模式吗？其实不是，它也是线上线下一体化，形成O2O的流量平台，未来可以经营不同的运动场景，也可以经营教练资源，也是一个数字化公司，未来也会有金融公司，这样的一个产业生态。举个例子，今天我们的会议也可以和乐刻联系，课间休息的时候安排一个健身教练带着我们跳操，他们现在和阿里、华为就有这种合作。
     
这个背后的逻辑是什么？
 
根本逻辑是，规模化终端的流量平台作为产业生态的引擎，实现了“销售的确定性”。
 
只要有了“销售的确定性”，上游供应链的投资风险就大大降低。举个例子，假设承包一万亩的地来种水果，最大的风险是什么？是投资几年之后，水果长出来了，卖不出去，烂掉了。所以，百果园有前端流量平台，再和上游联合起来发展品类品牌，上游的投资风险大大降低，这是由“销售确定性”决定的。乐刻、锅圈都是如此。
 
有了销售的确定性，可以快速突破规模化瓶颈。一个新企业，发展最难的阶段是0～1，是上规模，要想上规模，必须要投入人力、物力，但投入了不一定会有规模扩张，这就是规模化瓶颈。有了销售确定性，这个规模很容易突破。
 
有了销售的确定性，这个模式把市场经济变成了计划经济，提高了整个产业链的协同效率。比如百果园根据每年的销售计划，告诉上游种植端今年种什么品类，种多少，把市场行为变成计划行为。这样就大大提升了整个产业链的效率。只有提升整个产业链、产业生态效率，才能给客户、给各方参与者更大利益空间。
 
（三）传统消费品的营销路径
 
消费品，尤其是新消费品突破，最大的难点是在品牌和渠道，而不是产品本身。产品是自己的事情，品牌和渠道是外部的事情，较难解决。品牌和渠道背后的本质是什么？是流量。渠道是流量，品牌背后也是流量。一个人知道你的品牌，和一亿人知道你的品牌，流量差异大相径庭，所以品牌背后也是流量。互联网时代就把品牌和渠道这种消费品最大的瓶颈解决了。我们看到很多新的消费品发展起来，也是利用了这个力量。
 
上面是基于用户以移动互联网为主导所带来的产业变化逻辑。下面看基于系统以物联网为主导所带来的产业变化。
 
（四）信息化、数字化、智能化
 
前面三个变化是基于移动互联网：入口发生变化；基于流量平台的产业生态模式的创新；基于入口的改变，也带来消费品的营销渠道和推广渠道的改变。
 
基于系统来讲，也有三个改变，信息化、数字化、智能化。
 
用一个例子说明，比如百果园的顾客经营，信息化就是把流程线上化而已，协同线上APP、门店铺POS机、三无退货模块，统一的顾客视图化个人信息、交易、交互、资产信息等等。
 
信息化之后就会有数据，有了数据沉淀之后，就可以标签化，可以进行分析，可以辅助分析、决策，这就是数字化阶段。比如进行会员体系建设，通过会员标签化，可以根据消费数据进行画像，进而对顾客分析，从而实现顾客全生命周期的关怀与营销。
 
到了智能化阶段，根据数字化阶段的经验沉淀，明确一些关键领域，构建了学习模型、计算模型、决策模型，可以自主决策。比如每天的定货决策，原来是店长定，现在系统自主给出了订货的决策。这就是决策的智能化。
 
（五）全场景/全覆盖
 
我想到一句话：凡是过去干不了的，或者说现在干不了的，对于未来而言都是创新机会。我们的电脑时代，电源无法移动，通信也没有无线化，终端的移动化就有障碍，随着新技术，这就是创新的机会。
 
有了移动化、万物可感、万物端口化、带宽、算力、计算模型的发展，你想想，会带来多少的变化，多大的变化？这会对产业产生巨大影响，用一句话来讲，未来带来的变化是全场景的、全覆盖的，凡今天不行的就是明天的机会！
 
（六）一体化/柔性化
 
在信息化时代，由于刚刚开始，信息化也是一点一点来的，是从局部开始，于是有了各种各样的信息化产品，一个企业有太多的信息系统，相互逻辑甚至字段定义都不一样，因此，企业内信息烟囱林立。但到数字化时代，大家的认知、信息产业基础都不一样，并且随着不断实践，在新型服务业进行信息化建设过程中，有了一体化设计的认知，都是自己养了几百人来开发，已出现了基于商业逻辑的一体化进行系统设计，并且通过中台化，形成了适应不同商业逻辑的数字化系统的柔性设计。比如，百果园、乐刻的信息化/数字化体系，信息烟囱的情况就大大降低。
 
这背后最主要的是“一物一码、中台化、协同化”。
 
上面是基于系统以物联网为主导所带来的产业变化，下面看基于产品本身，以智能化为主导所带来的产业变化逻辑。
 
（七）产品的终端化
 
现在很多产品开始变成终端了。前面我讲电视是个入口。有的产品它可以变成信息连接的连接点，比如阀门，可以是自来水系统的信息收集节点。还有的产品如手表就是一个信息的端口。
 
这就是很多产品会变成信息终端，有入口型、链接型、端点型。
 
（八）产品智能化
 
产品智能化，是指原来的产品，但可以进行智能化改造。
 
凡属一个产品或产品实现用途是一个较为复杂的系统，基本上都可以进行智能化改造。床可以智能化，自行车可以智能化，炒锅可以智能化......当然，一切智能化都要从价值/痛点出发。
 
再比如，未来汽车一定是一个机器人，智能交通也一定会实现。大家再设想一下，我们每辆车的导航，都和云端实时连接，我的目的地，我的实时行驶状况都在云端，那么，云端就有了所有车辆的目的地、行驶状况，那么每辆车应该走哪条路、车速如何，到一定时期，一定是能计算出来。
 
（九）智能化产品——新技术、新产品、新产业、新世界
 
每当有新技术出现，就会有很多新的产品和新的产业是我们想象不到的。
 
比如，ChatGPT意味着什么？打一个形象的比方，ChatGPT就像我们学的公共英语，无论是学化学的，还是学机械的，都要学习公共英语。但大学还有专业英语，化学的有化学专业的专业英语，机械工程的有机械工程的专业英语。ChatGPT提供的所有人——各类专业的人的通常性沟通，未来各个领域通过公共英语建立起相互交互的能力，而“专业英语”是在自己的专业里面，通过本专业的大数据构建自己的模型，建立起专业性智能交互系统。
 
可以畅想一下，在大数据时代，中医的时代就来了。中医就是根据历年的观察、试错、经验等“数据”总结而来的。一个人的疾病无非跟遗传基因有关，那么，父母犯病情况就是一个标签；跟自己的身体情况有关，那么自己经常犯什么毛病就是一个标签；跟生活习惯有关，那么生活习惯就是一个标签；跟现在的身体表征有关等等。通过这些内在逻辑，构建计算模型，中医的精准医疗是一定能实现的。但是问题出在哪儿？出在没有大数据。假如把全国所有的中医院全部上网，所有病例、诊断、效果，全都形成一个数据平台，那么就有了中医的数据基础，那么，中医模型就一定会实现，会不断进步，最终一个比人更高明的“中医模型”就会出现。最近，科大讯飞的翻译机就是语言专业的一个垂直化应用，未来不仅是大模型，各种专业性的应用——专业模型，会越来越多的涌现。
 
再比如讲，未来，在传感、传导和肌肉驱动机理等新材料、新技术进步到一定程度，我们人，眼睛，未来会不会有光传感器可以替代？耳朵，会不会有声传感器替代？鼻子，气味传感器替代？内脏可能也可以制造，胳膊、腿已有初步产品了。
 
尽管这些离我们似乎有些远，但我们可以看到无限想象的新技术、新产品、新产业、新世界的逻辑！
 
以上，是数字时代，产业变化逻辑的思考。谢谢大家！
 
（文字整理/编辑 张晓倩）